味道,這個味道好熟悉。

  甜甜的,還有點香香的。

  但,香的令人做噁。

  躺在床上女孩皺起鼻子,嗅了嗅空氣,但什麼也聞不到。原本安睡的她,突然眉頭緊皺然後驚醒,就像做了惡夢被慌亂地嚇醒。坐起身她扁扁嘴,纖細的手伸起摀住左眼,轉頭望向潔白的窗櫺,然後緩緩把手移開。
  看到的依舊是,黑暗。

  綺,天真無邪的國二女學生,未見過世面的她,心靈純潔地像一張純白的宣紙;但那場意外像一滴飛濺在宣紙上的墨滴,烏黑的水滲進紙張的毛細裡,擴散、擴散、擴散,就在她脆弱的心靈上附上一層陰影。



  一個多月前。

  學校的鐘響一直是教室中學生最為期待的旋律。
  五、四、三、二、一,學生歡呼、大叫,最後一堂的考試結束了!終於撐過去這次的期中段考,這樣可以放心好好度過聖誕佳節了。許多學生鉛筆盒、題目卷一抓然後胡亂地塞進書包,便拉著深色的側背書包帶衝出教室外,放學去了。
  乖巧的綺慢慢收拾書包,將試題卷折好放進L夾再放進書包。

  「小綺,妳好了沒?」紮著馬尾的女同學對綺喊道。她早將書包收拾乾淨斜背在肩上,站在教室後門等著綺;從馬尾女孩的話語判斷,她跟綺是經常一起回家的夥伴。
  「喲,柔柔妳就再等一下嘛,我好了啦!」綺邊說邊從椅子上站起來;經過了幾張椅子後,綺突然止步,吐吐舌頭,說:「我想上廁所耶。」
  「吼──妳很麻煩耶!快點啦!不然等下回去會來不及看柯南!」柔柔對著奔跑在走廊上的綺喊道。

  走廊的最底端是洗手間。
  蹲完廁所,綺走出來卻被眼前的景象嚇到不知所措。四、五個女生堵在廁所門口,經由圓形的臂章判定都是學姊。
  「妳就是林綺?」一個戴眼鏡的學姊開口問道,眼神盯著制服右胸的藍色字體。綺默默地點點頭。
  「功課好了不起是不是?功課好就可以一直跟男生講話啊!想勾引誰啊!」另一個學姊瞇著眼劈頭就罵。
  「想利用功課跟男生高攀也太遜了吧!也不想想妳有幾兩重!」
  「就是說嘛!一直問功課是怎樣啊?瞧不起其他人是不是?」
  聽著學姐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辱罵著,綺真的傻住了。認真唸書錯了嗎?她不記得有刻意接近某個男生還是什麼的,為什麼今天會遇上著種事情?為什麼?

  「萍姊在問話,妳是不會回答是不是啊!」不知什麼時候綺已經被學姊們團團圍住,其中一個還出手在她的後腦摑了一掌。
  綺抬頭看著正前方的戴眼鏡的學姊;紫色的粗框眼鏡,俐落的貼耳短髮還挑染成酒紅色,鏡片後面有一雙漂亮的鳳眼卻染著冰霜。她就是其他學姐口中的萍姊嗎?
  「妳跟武同是什麼關係?為什麼一直纏著他?」沒錯,眼前這冷艷的學姊正是萍姊。
  「武同?小武學長嗎?」
  「嗯。」
  「鄰居。我沒有纏著小武學長,我只……」

  「啪」

  清脆的巴掌聲。
  是旁邊的學姊打的,萍姊只是雙手環胸冷眼看著同學出手。
  「妳想說,妳只是想問功課嗎?」
  綺點點頭,隨後便是另一陣痛楚,來自頭皮;萍姊一手揪著她披肩的頭髮,將拉她拉近。
  「妳問功課就是糾纏他。」每說一字,萍姊就扯一下,力道震的綺頻頻險些跌倒。
  「有問題就去問老師,不准再接近武同,聽見了沒!」耳邊的咆哮引起些微的耳鳴,由於兩人的距離太過接近,綺聞到一股甜甜的香味。
  萍姊放開抓緊很久的髮束,手順勢從頭往下拂摸至臉龐,而香味越來越重,濃郁地令綺想吐。
  托著學妹的臉蛋,萍姊扯扯嘴角,說:「這件事張揚出去,妳知道會有什麼結果吧。會讀書,也要懂得看人臉色。」說完猛地將綺往後一推。

  然後綺的視線一片黑暗。



  當綺甦醒過來時,人已經在醫院了,而她獲得的只有一半的光明。

  學姊那麼一推,她不只因跌倒撞到後腦杓而暈眩昏迷,更因為左眼撞到了台階而眼角膜受傷,失明。



  在這漫長的黑暗昏迷中,綺只記得──學姊身上,那甜香到令人做噁的香水味。

§

  啪‧啪‧啪。

  振翅的聲音引起綺的注意,淺色的眼珠看向白色的窗櫺外;鄰近窗邊的樹上有一隻鳥,拍拍翅膀棲在巢旁邊,而巢裡邊有幾隻幼鶵。
  雛鳥從破殼到學會飛翔,需花上一段時間,要等羽毛豐滿跟骨格健全;那人呢?人要成熟是不是要經過一些風風雨雨?尤其是要認清社會的黑暗。

  綺爬下床開始梳妝打理,今天她跟柔柔還有其他同學約好要一起去圖書館唸書。

  那次的校園霸凌她並沒張揚出去,只跟大家說她在廁所滑了一跤,就連左眼失明的事情也一字不提。雖然老師對她囁囁嚅嚅的態度保持懷疑,但學生不想談老師也不能多說什麼;只希望孩子的心靈上不要有什麼陰影。



  圖書館裡,大家低頭讀著期末考的內容;期末考後接著就是暑假,然後就要升上水深火熱的國三,大家都想趕快將期末考結束掉,享受國中最後一個暑假。不過學生難免都有些玩心,邊唸書邊傳著紙條,除了問些正經的課內問題外,大多都是聊天的閒話,更有討論起午餐吃什麼的涼話。
  熬啊熬,終於等到兩針交疊的時候。男同學率先耐不住性子,低聲宣佈肚子餓了,硬要大家去吃中餐;大家心知肚明對方是坐不住,才不是肚子餓,不過休息一下也好,畢竟唸書也挺費神的。收拾東西,十幾個學生走向附近的餐館。

  「你們有看昨天的康熙嗎?」
  「都要考試了,你還看電視啊!」
  「因為……因為昨天有五月天啊!」面對女同學的調侃,開口的男同學漲紅臉隨便找了個理由回了去。頓時,餐館充滿了這群活潑學生的嬉笑、聊天聲。

  綺默默地聽著同學嬉鬧,一邊想著方才化學式的內容,一邊等著自己的餐點送上。驀地,左肩頭給人一拍;她急忙回頭。

  「小、小武哥?」她不敢置信看著身後帶著眼鏡俐落刺蝟頭的少年。
  「嗯,跟同學出來吃飯啊。」
  「沒,一起去圖書館唸……」驀地,綺打住了話。她想起學姊在廁所裡的威嚇,雖然這裡不是學校,不代表沒有學姊的眼線,自己貿然跟學長聊開不知又會發現什麼事;等到這裡,綺不由地發抖。
  大概發現掌下的肩膀顫抖著,武同愣了愣,急忙問道:「小綺?怎麼了?妳在發抖耶!」而綺只是死命地搖頭。兩人就這樣沉默地僵著,身旁的同學似乎沒察覺異狀;兩個談論甚歡的女孩的其中一人伸手進隨身攜帶的包包,掏出一小瓶裝著淡色液體的玻璃瓶。
  「前幾天在我媽的化妝台發現的,超香的!」
  「我聞聞。」女孩伸手接過那瓶子,旋開;濃郁甜膩的香氣霎時飄散而出。
  「這味道……」武同皺了皺眉。

  「啊──」綺突然尖叫。摀著鼻子大叫著:「不要!我沒有!我沒有!我沒有──」

  然後小小的人影就暈眩倒了下去。



  等女孩甦醒時已躺在床上了,在醫院的病床上。

  「醒了!醒了!叔叔,小綺醒啦!」
  「小武哥……?」
  「小綺!妳可把爸爸嚇慘了!」綺被爸爸抱在懷中,隔著肩膀默默凝視站在一旁的武同,臉上憂喜參半著。喜,謝謝武同還陪著她;憂,自然是學姊的暴力陰影。
  「林先生,我們需要再為您女兒做些檢查,確保她昏倒時沒有傷及其他部位。」穿著潔白醫師袍的醫生打斷了林爸爸的喜悅;林爸爸放開女兒走到鄰居武同的身旁,感動地握著他的手說:「小武,真的很謝謝你,謝謝你即時把小綺送到醫院來。這孩子也真是的,三天兩頭就昏倒。」
  「小綺昏倒很多次了?」武同訝異。
  「這是第二次了。第一次不知怎地,在學校廁所摔了一跤,不只昏頭還把眼睛給弄傷了。」林爸爸搖搖頭,頓了頓說到:「對了,小武這次為什麼小綺又昏倒了?」
  「我不太清楚。今天我……」武同緩緩說著今天在餐館發的一切;他忘不了女孩摀著鼻子驚叫那一瞬間眼裡的恐慌。



  「怎麼了?小綺討厭我嗎?」武同坐在病床旁,問著床上的女孩。檢查完畢,女孩又回到病床上,而她的父親在門外與醫生討論著她的身體狀況。
  聽到男孩的問題,綺先是一陣,默默地搖搖頭,手指抓著白色的被單。

  「為什麼小綺今天都不太跟我說話?」

  像一顆震撼彈,震得綺愣在床上。見綺沒有反應,武同又問了一遍。「小綺不是討厭我,才不跟我講話的嗎?」
  「我沒有討厭小武哥,只是……」瘦弱的肩膀微抖著,被單上面漸漸地出現一圈圈的淚痕;綺坐在床上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,惹的武同驚慌失措。
  「怎麼哭了呢?發生什麼事?」手抹去小巧臉蛋上的淚珠,武同憐惜地摸著起那頭秀髮。「是不是被人欺負?」
  聽到這幾個字,綺想起那日在廁所的情景,想起學姊的恐嚇,她連忙搖頭,但被咬到泛白的下唇與死抓著被單的動作,顯示出她的惶恐;就像聞到那甜膩味道時一樣。

  「是不是楊雨萍?」

  「咦?」綺茫然地看著床旁邊的男生。
  「我們班一個女生。」武同扁扁嘴。「一個有很多跟班的女生,她身上不知擦了什麼,總是有著很香的味道,她……好像喜歡我。」聽到這裡,綺頓時明白萍姊為什麼找上她的原因了。

  「不過,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。」男孩盯著潔白的被單,淡淡地說出。

  「是喔。」不知怎麼地,為什麼聽到武同這樣講,綺覺得心破了一個洞,空空的。
  「嗯。小綺,我聽妳爸爸說妳眼睛受傷,嚴重嗎?現在好多了嗎?」就像哥哥一般,武同關心著綺。

  「看不見。」

  「欸?」
  「左眼,看不見。」綺輕描淡寫地閉起雙眼說道,卻不知道身旁的男孩震驚的表情中參雜著憤怒。

§

  「楊雨萍。」武同冷冷叫著同學的名字。帶紫色的粗框眼鏡,短髮鳳眼的女孩驚喜地回頭,臉上還透著一些微紅,被身旁的同學嬉笑著推到武同面前。
  「怎麼了?武同。」楊雨萍漂亮的鳳眼中染著期待的喜悅。
  「我記得……妳的朋友好像都叫妳萍姊呢,怎麼?」
  「哈哈,她們叫好玩的啦!就像我們會叫老師飛哥一樣啊!」
  「喔,我還以為妳也有玩派系呢。」一般普通國中有數個幫派也不足為奇。武同笑笑後又說:「我只是想問妳,妳沐浴乳用哪一牌的,很香呢!」
  楊雨萍一聽臉馬上像熟透了的蝦子,紅通通的;旁邊的女孩吱吱喳喳地搶話道:「她擦香水啦!岩薔薇很香對吧!」
  「妳、妳們閉嘴啦!」



  「小綺。」男孩招了招手,揮汗淋漓地跑上公寓頂樓,學校制服襯衫被汗水浸濕緊貼著肌膚。
  「小武哥。」遠眺遠方的女孩,回頭看著跑近自己的武同,困惑地眼神等待他說明這次傍晚找她出來的理由。
  「這麼晚還要找妳出來,很不好意思。不過有些事情我想搞清楚。」武同稍喘了一下,伸出一隻手,掌理握著一個圓瓶子。「是這個味道嗎?」語畢的同時他也旋開的瓶蓋。
  
  甜甜的、香香的、還混雜恐懼的味道,就是哪個味道,讓她多次從睡夢中驚醒的味道。

  「啊──蓋起來!」雙手摀鼻,綺喊叫道。「拜託,把蓋子改起來!」那如鬼魅般甜膩的味道,一次次鉤出那可怕的回憶。好可怕、好可怕、好可怕!不要過來!不要推我!

  「果然,岩薔薇。」武同淡淡地說著。把小瓶子放回口袋;他輕輕摟著嚇到瑟縮在圍牆前的女孩。「別害怕,小武哥會為妳討回公道的!別害怕了。」

  沒想到,竟然是妳。
  要是我多事一點,妳就不會有事吧……
  小綺。



  「武同你找我什麼事呢?」楊雨萍興奮地問著倚在牆上的武同。
  「我最討厭使用暴力的人。」武同抬起頭看著楊雨萍,眼中有著怒火。
  「啊?」興奮的神情瞬間定格,變成了困惑。
  「妳以為學妹沒說出來,我就會不知道嗎?」深藍色褲管旁的拳頭,握緊。
  「你、你在說什麼……」楊雨萍臉色有些驚慌。

  「期中考放學後,我看到妳們一群人在廁所。那天我就在想妳們在幹麻,吵吵鬧鬧,大聲小叫;沒想到是妳們在欺負學妹。」

  「你、你是不是看錯了……呵呵……」乾笑。但乾笑有時是一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表現,就像這個時候。
  「看錯?哼,我們學校會擦著種香水的人只有妳一個吧。」武同掏出小圓瓶將裡面的淺色液體潑灑在走廊上;甜膩的岩薔薇。
  「你幹麻那麼在意那乳臭未甘的傢伙!她說什麼你就信什麼!」楊雨萍咆哮:「那樣的小鬼到底哪裡好了!」
  「妳這就承認妳欺負學妹了?」挑眉。
  「對,我就是看不爽那個跟你走很近的林綺!沒錯,我那天跟她在廁所好好談了一下。」

  「什麼!」武同身旁的窗戶被拉開,一個中年男子吼道。

  「爸、爸爸!」楊雨萍驚呼。

  武同身後的教室裡坐著訓導主任,楊雨萍那身為數學老師的父親,還有林綺父女;小綺低著頭,像隻落水的小狗可憐地發著抖。

  武同冷眼看著楊雨萍,開口:「小綺什麼也不肯說,可是我覺得這對她太不公平了;所以,我策劃了這場戲。全部的事情是妳一個招共出來的,所以請妳以後不要再去找小綺麻煩!妳要知道妳那一推,讓她左眼失明!」
  聽到這裡,楊雨萍臉色慘白,而她的父親則是連忙跟綺的父親賠不是。

  武同走到楊雨萍的身旁,說到:「原本我並不討厭妳,但妳現在讓我很瞧不起。而且妳根本就比不上她。」

§

  最後楊雨萍被記過處分,而她的父親──楊老師則是透過人脈替綺找到可替代的眼角膜,算是他至上的最深歉意。
  經過手術跟復健還有觀察,綺又再次重見光明了。



  啪‧啪‧啪。

  啪‧啪‧啪。

  啪‧啪‧啪。

  陣陣的鳥兒拍翅的聲音,綺轉頭看向窗戶;白色窗櫺外樹上的鳥巢邊,雛鳥正學習飛翔。

  此時,房門喀嚓一聲被打開,父親率先進來後面跟著武同和一些朋友,最後進來的母親手裡端著圓形的提拉米蘇蛋糕。

  「恭喜妳,眼睛重生!」父親咧嘴。
  「恭喜!」大家一一道賀著,而綺的臉上堆起難得的笑容;那次霸凌後,她天天擔憂學姊會再找麻煩,笑容,在那時可說不存在的幻影。接過刀子,在提拉米蘇上切畫著;等分的提拉米蘇小心翼翼地被放在精巧的圓盤中,分給了各位。所有人在小小的房間裡開心地暢談。



  「欸?小綺妳在看什麼?」武同不知何時湊到綺的身旁,嚇了她一跳。
  「沒什麼。」搖搖頭。「只是在看那個些小鳥。」纖細的指頭指著窗外,樹上的鳥巢和那群學飛的幼鳥。「幼鳥變成鳥都要經歷學飛這一段,那麼孩童要轉變成成人,是不是也經歷一些事?」
  「是啊,要學一些事,要累積一些經驗,還有……」

  「看清社會的黑暗面嗎?」

  武同不可置信地看著身旁的女孩,這句話一點都不像一個可愛的國二小女生會說出來的話;但經過那場學校霸凌,很少有人能不在心靈上留下創傷的吧!畢竟眼睛也失明了一段日子。
  但,愈是受傷的心,就愈需要呵護。絕對不能讓她一直帶著負面的想法。

  「呃,應該說是了解這個社會。這社會不會永遠只有光明或陰影,有好人也有壞人,有人善良也有人邪惡;所以我們要認真學習去看這個社會、這個世界。」大掌覆在小手上面。「小綺以後想讀什麼高中?」
  「這還用說嗎?當然是女中啊!只是不知道考不考得上。」女孩俏皮地吐了吐舌頭。
  「小綺這麼聰明,一定可以的啊!」武同輕笑著。「上高後就會參加很多的社團還有活動,還可以認識很多人,說不定還能談場戀愛。」
  戀愛?綺想起那日武同的話──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。雖然她不知道什麼是戀愛,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歡武同;她只知道武同對他而言是一個重要的人,像哥哥,或許更超過哥哥。還有那天聽他這樣說,她確實有點難過。咬了咬下唇,她問:「小武哥,你說你有喜歡的人,那個人是怎樣的女生?」
  「妳問這個幹麻?」偏頭,男孩一臉困惑。
  「好奇嘛!」女孩眨著水汪汪的杏眼,撒嬌一般地說著。
  「嗯──她是一個很可愛的女孩,人很善良又很聰明認真,對我來說沒人可以取代她。」咬了一口提拉米蘇。「欸,不對,已經有人取代她的眼睛了。」
  「咦?」圓亮淡色的眼睛映著困惑。
  「很可惜,我頗喜歡她那雙眼睛的。但是因為前陣子她眼睛受傷了,所以必須找人來取代她受傷的眼;但重見光明的她更漂亮。」

  突然武同掏出一支牙刷,遞給了綺。

  「小武哥,這……?」
  「妳、妳看過《殺手 流離尋岸的花》吧。」武同訕訕地搔著頭,臉上神奇地染上一層紅暈。
  「呃……」淡色的瞳眸轉了一圈,她勾起微笑牽住武同的手。



  「一個男生若是喜歡一個女生,到底,會有什麼表示呢?」

  女工讀生看著手中,沈甸甸的藍色本子。

  小恩想了想。

  一個男人要喜歡一個女人,會做什麼當作告白呢?

  要說,他會不分青紅皂白,走過街,冷著眼,幫她殺了兩個混蛋嗎?

  她忍不住笑了。

  女工讀生聚精會神,豎著耳朵靠了過來。


  「他會送她一隻牙刷。」小恩這麼說。



  「謝謝。」



  啪‧啪‧啪。

  一隻幼鳥振翅高飛,在空盤旋出一個完美的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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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是我的寒假作業

裡面有對三個人的約定
所以,題目才會這麼長

又瑄→牙刷的愛情故事
慧→三題──取代 巢 氣味
老師→圓

這真是甜蜜的負荷啊(寫到快抓狂

不過,終究還是完成了

(不過,我最後交出去的題目好像沒這麼長)



謝謝,老師的評論 

給的還蠻小高的(羞

我會繼續努力的



是說,
大家應該都有看到符合三人的約定吧 XD

三題應該很明顯
牙刷的愛情故事應該也不難看出來
「圓」喔
當然是──故事最後「圓」滿了啊 XDD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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