獻給我們的天使哥哥──勇志哥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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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那一年,我遇見了他。

  他或許是我這輩子遇到最帥也最特別的鬼。
  對,他是鬼。

  鬼,會以生前最完美的容貌出現,但極少數的會以去世的模樣。我看過一次他最後的面容,也因那一次,我知道他的故事。

  他很年輕,對我而言:他就像個大哥哥。我在學校裡遇見他,當時他站在走廊上,看著學生在教室裡上看。後來,他告訴我他堂妹在裡面;那時,他的笑很寂寞。

  原先他跟他堂妹處不好,直到十九歲那年,他才發現:其實她很可愛;不幸的,那年還沒過完他已沒辦法再與她交談。
  「我還是會在夜裡聽到她向我道歉,哭著向我道歉,甚至還寫文章紀念我。」語氣中有些許的驕傲,更有許多的不捨……

§

  記得第一次相遇。

  型男!一點中方向,嗯……憂鬱型男。沒錯,教室外的走廊上有個型男,不過還是我比較帥!對了,他在幹麼?
  「蔡文傑!上課看黑板,外面沒有美女也沒帥哥!」老師的糾正伴隨同學的訕笑聲。等!外面沒有帥哥?那我看到的是什麼?
  「老師,外面走廊沒有人嗎?」我問。
  「見鬼啊!外面沒有人啊!」老師很疑惑,甚至走到門口張望。「沒有人啊!你到看到什麼?別嚇人啊!」
  「沒事,大概是我的錯覺吧。」我尷尬的回答。他媽的,有這種可以見到鬼的眼睛真煩人!人人鬼鬼,鬼鬼人人,分都分不清!嘆口氣,拿起藍原子筆把黑板上的筆記抄了下來。

  下課。
  我若無其事地走到他身邊,趴在女兒牆上,開口:「唉,應該要燒封信給地藏王菩薩或閻羅王,請他訂一條──鬼魂不准進出校園的規定,以免干擾莘莘學子們上課。」
  訝異,是我在他眼中看到的情緒。他的眼睛很漂亮,不過被眼鏡擋住了,有點可惜。
  「別用那種眼神看我,對啦,我看得見你。」我沒好氣地回他。被人用那種眼神看就已經很不舒服了,現在被鬼用那眼神看;簡直是不舒服到極點!我都冒雞皮疙瘩了!
  「對不起……」他勾起一抹萬人迷的笑容,說:「你是第一個,第一個看見我的人。原本我是不相信陰陽眼這說法,不過,我現在相信了……」
  「喔。」那句『你是第一個,第一個看見我的人』我聽過不下二十遍,而且清一色都是鬼對我說。「啊,對了。你來這裡找誰?」嗯,我比較care這個。
  他看看我,然後在看向集合場的草皮,不語。直到上課鈴響了,他才緩聲說道:「我妹……」

  你妹?我在計算紙上面寫下這幾個字。幾班?
  他站在我身旁皺著眉閱讀著。「三班……」他說。我點點頭,然後將黑板上詭異的題解公式抄在該死的數學講義上;我們之間一片沉默。終於熬到下課,他突然沒頭沒尾地冒出一句:「高中課程好難喔,你聽的懂啊?」
  怪怪,看他也是十七、八歲的,怎麼會這麼問啊?
  「我讀高職……」他平靜的聲音幽幽飄進耳朵裡。我又是一陣點頭,並試圖找一個話題改善這有些尷尬的氣氛。
  「我可以看看你妹嗎?」
  先是一皺眉,嘴裡不知在喃喃說些什麼,接著飄向走廊,往三班的地方飄去,我便跟了上去。
  「那個……」他指著一個側坐在窗台邊,用鯊魚夾把頭髮隨便夾在後腦杓的女孩。那女孩戴著紅框眼鏡,皮膚稍稍黝黑了一些;風吹來時,旁分大片的瀏海微微飄動著。直得一題的是──那女孩跟他一樣,一樣有著淡淡的哀愁,他們是整家都有憂鬱症是不是啊!此時,有個同學走了過去,跟她小哈啦了一下;霎時間她整個人變了一個樣,大大的笑容咧開,那笑就像庭院中的向日葵一樣舒服、開朗。
  「怎?跟我不像吧……」他開口。我目光逗留在他妹妹身上好一會,才轉頭回道:「笑跟不笑,超好多。」
  聽我這麼一說,他順勢看了過去。剛好,女孩跟同學不知講到了什麼好笑的事,正笑得開懷,還拍了一下對方。「強顏歡笑……」嘴角扯開淡淡憂傷的笑。我正要開口,該死的上課鐘聲又響了!

  強顏歡笑?在說他妹嗎?不過話說回來,她獨靜的時候,臉上真有一層淡淡的陰鬱;最難理解的是──為何這層陰鬱可以這麼快地被開朗取代?連一秒的時間都不到,整個氣氛可以瞬間改變。突然,他輕拍我早上抓了很久的頭髮,說:「專心上課,掰……」
  喂喂喂,我還有事情要問你耶!你就這樣給我飄走!憤憤地,我捶了一下課本。

§

  再次見到他,已經是隔一個禮拜的事了。
  這整整一個禮拜,雖然沒跟他說話,不過還是有收穫。我觀察並打聽了他妹的消息(我才沒有要追她,我只是很好奇他們兄妹);總結朋友的說法:他妹妹應該是個開朗、健談而且會搞笑的女孩,還會跟大家玩鬧在一起,個性上還有些不拘小節(會有某些助動詞突然冒出來)。簡單來說:就是開朗外向。
  只是,如果她真的就像大家所說的,那麼……那一天我看到遮住陽光的烏雲又該如何解釋?

  「你一個禮拜來一次,是嗎?」我站在走廊上裝水;他盤腿坐在飲水機上面。
  「不一定。」他淡淡地說,憂鬱的眼眸中讀不出什麼訊息。今天他沒有戴眼鏡,所以我能清楚地欣賞他那迷人的雙眼。等,重點不是他的眼睛啊!是他跟他妹啊!我手往上一扳,水停了。「她不是你妹嗎?怎麼這麼冷淡?」把寶特瓶的瓶蓋鎖緊;他望著有些烏雲遮住的灰天。
  「她是我堂妹。」是線依舊逗留在雲朵上,嘴角微牽的是笑,還是落寞?風吹過,嘴角維持一秒的動作,隨風不見蹤影。

  國文課。把考卷飆完後,我在卷子的空白處寫下:你跟你堂妹感情很好了?不然你怎麼會來看她……
  看完我的問題,他沉默,然後飄出了教室,坐在女兒牆上看向他堂妹的班級。由於距離有些遙遠,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是什麼,是悲?是憂?是無奈?還是……在我還未得到答案前,他又不知鬼影了。

  難道,我問錯話了?

§

  「那個……我昨天是不是說錯了什麼?」我小心翼翼地問,他背對著我不發一語。「呃……如果是,我、我跟你道歉!」拜託,我可沒那個膽去惹鬼,畢竟死者為大!
  「你不用道歉。昨天……純粹只是個人因素。」終於,他開口了;不過依舊是背對著我,沒轉身。頓了頓,他問:「你為什麼要這樣問?」
  這……倒是難倒我了。
  就在我絞盡腦汁努力想出一個既合邏輯又不會很奇怪的理由時,伴隨鐘聲他說:「等你想好再說,我今天會一直待在這。」
  夏季的微風吹著,進教室前,我回頭看著她坐在女兒牆上的背影……

  「該怎麼說呢?越是在意的東西,不管你成了什麼,都會一直在意,對吧?」我倚著牆,垂下眼不敢正視他,吞了吞口水,我說:「死後還會掛念,那代表你真的很珍視這個人,不然就是他對你很重要。我遇到鬼都是如此。既然是親戚,如過不是因為感情好,我真想不出還有什麼理由。只是……你們很特別……如果感情好的話,不應該是遠遠看才對……」他聽見,雖然微微一震,但依然保持沉默。
  「你不想說也……」
  「你知道我怎麼死的嗎?」沒有起伏的問句打斷了我。
  「嘎?」
  「車禍。我車禍死的。」察覺他的視線落在我的側臉上;在頭皮發麻的情況下,我抬頭並移動視線,去看看他想表達什麼。但當我對上他的臉時,我嚇了一跳!幾乎要大叫了!跟我認識的憂鬱型男呢?出現在我眼前的才不是什麼型男,是──穿著中山裝,理光頭,雙眼腫大且眼皮盡是令人驚心的瘀青,臉跟某些部位的骨架有著明顯的變形,此外還有一些怵目驚心傷痕的傷患。
  他伸手遮住我的視線,當手掌離開時,眼前的又是那位連我都忌妒的帥哥憂鬱王子。他把目光放的很遠很遠,瞳仁漸漸深邃。
  「那場車禍,我變成了那樣,也死了……同時我也發現一些從前不知道的事……」垂頭。「代價也太大了……」
  他輕聲說道,那話語輕得連風吹來都會散開,散成無數的細沙,哽咽的細沙。

  「其實,我跟我堂妹相處的不好。」隔一堂下課,發現我接近,他說。微風撩起他的髮絲,盯著他後腦杓的我,有些訝異。生前相處不好,那為什麼死後卻回來看她?想起他說的「代價太大了」,想必發生了一些事情讓他改觀的事情。或許就像八點檔那樣的戲劇化。沒想到,他只是淡淡地用幾句話帶過。
  「小時候,我覺得她很討厭,很男人婆。直到那年,我十九歲的那年。」頓了頓。「我才發現其實她並沒有那麼糟,我也發現其實我們能像一般兄弟姐妹談天說笑。」他低頭停頓許久,嘆口氣:「然後,我就出車禍了。直到現在,我還是會在夜裡聽到她向我道歉,哭著向我道歉,甚至還寫文章紀念我……」語氣中有些許的驕傲,但有更多的不捨……
  這天,我默默地陪他在走廊吹風、遠眺和看他堂妹。對不起,這樣的回答不能滿足我的好奇心;我打算自己去問他堂妹。

  「鯊魚夾!外找。」綁著馬尾戴眼鏡的女孩向她叫道。
  「不要叫我沙魚夾啦!」她走過去捏了捏馬尾女孩。「我可是有……」
  「誰叫妳要用沙魚夾啊。」呃……她們忘記我的存在嗎?
  「妳要叫大福麻糬。」另一個鬈髮女孩開口。
  「還是妳對我最好了!」抱住鬈髮女孩,她像想起什麼事地問原本的馬尾女孩:「妳叫我幹嘛?」
  「他找妳。」馬尾女孩指指站在門口的我,而我微微頜首。她愣了幾秒放開鬈髮女孩,開口:「有什麼事嗎?」
  「那個……」我退到女兒牆邊,意示她過來。「我想問妳一些事情……」她狐疑地看著我,走出教室。
  「我們到樓梯間講好嗎?在這裡不太方便……」
  「……喔。」沉默片刻。

  樓梯間。
  「那個……我叫阿傑,隔壁班的。」我搔著頭,畢竟這事很難啟齒。
  「喔,那你到底要跟我說什麼?」她很不安。我想也是,被一個陌生人叫到樓梯間談事情;換作是我,一定也覺得莫名奇妙。
  「呃……該怎麼說啊,就……」我避開她的視線,小心翼翼地講出每個字。「妳……妳堂哥是不是死於車禍?」
  「……」
  「我看到……妳堂哥。」
  「你、你看得到勇……我哥?」她驚呼,同時我也發現她避開了某些字眼。
  「嗯,高高瘦瘦的,戴眼鏡,長的還蠻帥的。」對不起,自然組語言能力不好啊!不過她嘴角在我講到帥的時候,牽動了一下。
  先低頭,再抬頭,她眨了眨眼,問:「哥哥他……過的還好吧?」
  「呃……」畢竟人跟鬼是不一樣的,這問題要怎麼回啊!但她認真地等著我的回答。「應該吧,我想。」
  「那就好了……」她笑了,淚也落了。

  「妳還好吧……」隔了一節下課,我又去找她。沒辦法我對女生的眼淚沒有免疫。
  「呃……」她困窘了起來。「現在好多了。抱歉剛剛嚇到你了。」
  「那個,我可以問妳跟妳堂哥的事嗎?」
  「……」這時,我發現:她也有一雙漂亮的雙眼,卻也跟他一樣深邃。

§

  「我跟我堂哥其實處不好……」她坐在第五層的階梯上。「大家庭裡,不但堂表兄弟姐妹很多,年齡也跨很大;我們家大概分三組:七年級、八年級初跟八年級末九年級初。身為八年級初的我,總覺得有照顧下妹表堂妹,做姊姊的義務。」仰頭,看的牆上小小的窗口,繼續說:「你也知道,大的總喜歡捉弄小的。哥哥,他也是這樣;所以,我討厭他。討厭他總是欺負我們。相對的哥哥也不喜歡我,因為我會動手……唉──那時真的很白痴……」嘆口氣,她閉上眼,不知是在回想,還是在平穩情緒(我總覺得她快哭了)。
  「嗯。」輕咳一聲,她睜開眼,故事也繼續了。「小六那年過完年,我被我媽跟我哥哥罵,我親哥。他們說我沒大沒小,怎麼可以跟哥哥拳腳相向。我反駁,得到的卻是『哥哥只是想跟我們玩』的答案。那時,我媽給我的回答讓我想了很久,最後我決定改變。說真的,那時不知道在自以為什麼!」她自嘲了一下。「只不過是小六的小鬼,不知道裝什麼成熟。不過我覺得我會想改變,是我不想被別人討厭,我不想被任何人討厭……」頭輕輕靠著膝蓋,視線下壓像在看地上的某個東西,又像在發呆。
  「在升國中的時候,我就下定決心要和哥哥好好相處。」隔了一會,她才說:「國一的過年,我做到了;跟他們有說有笑,沒動手。」
  「他們?」對不起,我打岔了。
  「我有兩個堂哥。那是我小堂哥。所以寒假結束的時候,我很開心,不僅因為我做到了,我那時才知道哥哥他們其實人都很好……」漸漸地聲音越來越哽咽:「那一年的清明,是我跟哥哥過過最和平……快樂的……時段,我……我好想念……那個笑……」腳邊一圈圈的淚痕。見狀,我趕緊遞上面紙,也跟著坐在階梯上。
  「謝謝。」拭去淚,她深呼吸。「當時,我們在客廳聊天。我堂表妹坐這邊,旁邊是大堂哥、我,小堂哥做那邊。」她比劃了一下。簡單來說她坐在兩個堂哥的間。「那時大堂哥講一個腦筋急轉彎要我們猜。三隻狗,猜一種動物。」她盯著我像是在等待我的回答。三個犬,那好像唸「ㄅㄧㄠ」。皺眉,我搖一搖頭。
  「豬。」微笑。
  「豬?」
  「嗯,答案是『豬』。當時我也一直在響,然後哥哥他就跟我說:『豬』。我很困惑也很錯愕,結果他若無其事地邊啃瓜子邊跟我說:『你把狗唸三遍,像不像豬在叫?』」我想了一下,點點頭。此時,她的頭又低了下去。「第一次,第一次哥哥對著我笑,好燦爛也好帥。清明節過完不到兩個禮拜……哥哥他……就……出車禍了……」臉整個埋進膝蓋裡,我只聽得到痛哭。

  接下來有關靈堂、出殯其他事情,她分了好幾節的下課跟我說完。
  「我無法原諒哥哥的同學。」她看著超場上玩耍的國中生。「他們真的太誇張了!直接在我哥的靈堂前、冰櫃前嬉鬧!他們到底來幹麻的!超想叫他們滾!」聲音似乎有點哽咽。「最讓我抓狂的是那個駕駛,那個開車載哥哥的駕駛!」她堂哥是打算跟朋友一起去日月潭玩的,在半夜的路上出了車禍。當時車上有四個人,她堂哥做在副駕駛座;不幸地,車禍導致副駕駛座嚴重扭曲毀壞。這場車禍帶走了他堂哥,其餘的三人卻僅僅只受到擦傷。
  「那個渣,你知道他有多過份嗎?」雖然是問句,但毫無生氣、毫無起伏,冷冰冰的。「他硬跟我堂姐辯稱他當時車速沒超過七十。就在我堂哥的靈堂前。哼,他當我們是白痴嗎?於是我堂姊把他叫進去看我哥。在的冰櫃旁,他卻一句話也不敢說。哼哼。」她哼得我不寒而慄。「結果,一離開冰櫃旁,他又在那裡嘀嘀咕咕說他沒開很快。要不是我在旁邊忙別的,我早就一拳打下去了!車速沒超過七十,我就不相信我哥會死,我就不相我哥會傷得這麼重,我就不相信這麼帥的他會變……成那樣……」撇過頭,道出悲痛的一句話:「他根本就不知道,我哥死不瞑目。」

  經過漫長又意外連連的故事,我終於知道他們之間那戲劇化般的改變,與現在的牽絆。他們沒有真的討厭過對方,只是不知如何相處。
  「哥哥的事情後,我更懂得珍惜家人,也有了另套價值觀。」在故事的最後,她凝視著遠方,說:「人生很突然。所以,我要自己學會不後悔,不要留下任何的遺憾。或許,未來我做得到;只是,現在就有一個我永遠都無法釋懷的遺憾……不管過多久,我都無法原諒自己……」

  無法原諒自己,太晚改變跟堂哥相處的模式。

§

  「滿意了嗎?」

  一進房間,我立刻聽到這句話。滿意什麼?困惑地看向發問者。我的天!是、是他!
  「你、你怎麼會在這!」開上房門,我驚呼。這可是我的房間耶!這傢伙跑到我家來了!
  「跟著你過來的啊。」他講的若無其事,但我覺得毛骨悚然。「剛洗完澡別只穿條四角褲,會感冒。」他調侃道;我背對他拉開衣櫥。
  「好了,繼續剛剛的話題。你滿意了嗎?」
  「滿、滿意什麼?」老實說,我一頭霧水。眼角看著翹腿坐在床沿的他。
  「從我堂妹那問來的是啊。」沒有抑揚頓挫,他生氣了嗎?
  「你後悔嗎?」沉默,沉默,沉默。
  「你說他有寫文章?」他望著我愣幾妙。「想看?」點點頭,我按下開機鍵。

  短短的字裡行間,我看到了思念與愧疚,還有遺憾……

  「你想見他嗎?」

§

  「我不知道,這樣能不能彌補妳說的遺憾。」我又把他堂妹找來樓梯間,不過身邊多了他。「妳哥哥在這邊。」

  她看看我,在看看她堂哥的位置。向前幾步,抬頭。
  「哥,對不起……我好想你……」

  地上的淚滴,是她的,也是他的。
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《完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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嗯,今天是天使哥哥的……
你知道我要說什麼。

其實,這篇小說。
我猶豫了很久很久才動筆的。
因為,這個傷……永遠無法癒合……

背景,我用了西苑當旁敲的背景。阿傑,這角色當然是我唬爛虛構出來的。
嗯,我用旁敲的方式寫我和哥哥的故事。
畢竟,我不是哥哥,我不知道它到底是怎麼看我的;所以很多想法都是我一廂情願的,很多事情我也只是用這樣懦弱的方式把它圓滿。
但,我對他的歉意真的一輩子也無法消除的。

哥,我真的很想你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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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陳小柯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