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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晚上,十一點三十分,風從氣窗吹進斗室中,拂過窗前書桌上的書,拂過掛椅子上的外套,拂過月曆紙。斗室裡,女孩站在月曆前,看著月曆上的格子與記號,距離開學還三天,優荒了。開學後還要打工嗎?煩惱了一個禮拜,似乎沒有結果。為什麼沒結果?只因為父母去北海道度假,而孝順的她不敢亂下決定。每次打電話給他們,手機不是關機就是在通話,甚至還遇過收不到訊號的情況!打去旅館,服務生又說不在旅館中。時間紛紛秒秒過去,真讓優成了熱鍋上的螞蟻。盯著月曆,她開始發呆。
  「喂,爸媽明天就回來了。」謙澤手中拿著漫畫,站在優房間的門口。
  「喔,知道了!」呼──,心中的重擔終於可以放下來了。優將門關上,坐回到書桌前從抽屜抽拿出一張信紙,開始寫信,一封給她父母的信。

  星輝斑斕的夜晚,房間的燈未熄。

§

  翌日,優把昨晚寫的信擺在桌上,出門打工去了。
  明明只是夏末,但秋田縣已經有季秋的感覺。朱泉學園圍牆外,優穿著白色長袖襯衫、靛色牛仔褲、綠色方塊凡布鞋,在紅磚人行道上漫步。抬頭,太陽努力地讓陽光灑像大地,只是,風跟雲很不給面子,西風無情地吹拂大地;雲用肥厚的軀體擋住陽光。不管太陽在怎麼努力,緯度高的秋田縣還是涼涼的、冷冷的,沒有回溫。優後悔出門前沒穿件外套,想起謙澤還躲在溫暖舒服的被窩裡呼呼大睡,她免不了嘆口氣。


  簡餐店的玻璃門被推開,門上的風鈴『叮叮噹噹』作響著。櫃檯上,肥肥懶懶地睜開眼,想知道來者何人。等牠看清楚推門的人後,開口『喵』一聲也算是打招呼,然後又閉上眼。
  「早啊。」于翔爽朗地向肥肥打招呼,他走過去拍拍它的頭,問:「老闆娘呢?」肥肥懶懶地看于翔一眼,轉身背對他繼續睡覺。「好啊!你這隻死貓!這麼囂張!看我神龍十八掌,打的你不敢這麼目中無人!」說著說著便揚起手。
  「喂!你想幹嘛!」老闆娘斥喝。她小跑步衝進櫃檯,將肥肥抱在懷裡。「說!你剛剛在幹嘛!虐待動物是不是啊!」
  「我……」于翔吱吱嗚嗚地不知該如何回答。
  『叮叮噹噹』門上的風鈴又響了,對峙中的兩人下意識地將頭轉了過去。門口站著兩個人,有說有笑的。較高的那個身穿深藍色的上衣,門是他推開的;較矮的那個人看另一人說:「謝謝。」隨即補上一個大大的微笑後走進店裡。關上門後兩人依舊說說笑笑,絲毫沒注意到另外兩個人正盯著他們看。
  『喵』
  「早啊,肥……」矮個子,轉身臉上掛著大大的笑容。當她看清楚屋內的狀況時,愣了一下。
  「你們在幹麻啊?」小野問,調整深藍上衣的領口。
  「昭廣,我跟你說,這個傢伙竟然要欺負咱們店裡的招財貓!」老闆娘忿忿不平地說。
  「什麼?」優跑到老闆娘身邊,心疼地摸著肥肥的頭,說:「神龍,你幹麻欺負牠?牠惹到你了嗎?只不過是一隻貓何必跟牠計較呢?」優問了一連串的問題,于翔一個也沒回答,他只是一直盯著小野瞧。老闆娘看優站這她這一邊,便繼續說:「優,妳知道嗎?他竟然說要用什麼神龍十八掌揍肥肥!」
  「神龍十八掌?你何時發明這怪東西了?」優問,但一直沒得到回答。「神龍?神龍?」這時她才發現于翔看小野的眼神裡有火光。
  「為什麼?」于翔沒回答優的問題,反而問小野另一個問題。
  「半路上遇到。」簡潔有力。小野將眼神移開,不看于翔爆青筋的臉孔。
  「你明知……」于翔似乎不滿小野的回答,憤怒地想繼續追問下去,但問題還未問完,就被老闆娘打斷,她問:「于妃呢?怎麼沒看到于妃?于翔,平時你都跟于妃一起來的,她人呢?」
  「身體不適,晚點再看看。」提到妹妹,于翔的語氣稍緩一些。老闆娘把握時機,說:「喔,知道了。大夥開工吧!于妃沒來,大家的工作量會多一些,一起努力吧!」


  中午,窗外街道上的陽光比上午多出許多。玻璃門上的風鈴搖晃,一個少年離去。
  「小野。」優見于翔回家送午餐給于妃,才開口。從早上劍拔弩張後,優就沒再跟小野說過半句話。于翔銳利的眼神時時盯著他們倆個,搞得優害怕于翔會和上次在廚房一樣──失控地對小野咆哮。直到于翔離開,優才放心地靠近小野。
  「怎麼啦?」小野將偽裝用的眼鏡拿掉,在瓦斯爐前煮著自己的午餐──鍋燒烏龍麵。
  「你跟神龍怎麼了?」優看著浮在沸水上的泡沫,蒸氣裊裊。「你們吵架了嗎?」她擔心會有人意氣用事就辭職了。
  「沒有啊!」小野聳聳肩。將火轉小,他用筷子攪拌著鍋著的麵,嘆口氣,說:「我真的跟于翔沒吵架,妳就別在皺眉了。」他看著泡泡說。優愣了一下,點點頭,眉毛暫時分離,不打結在一塊。但她不放心地說:「可是……他幹麻對你大吼大叫!」
  「妳吃了嗎?要煮奶油拉麵嗎?」刻意忽略優的問題,小野拿了個碗公,將麵盛進碗中。
  「痾……我還沒吃,今天想吃咖哩飯。」優想了想「喂!別轉移話題!如果沒吵架,他幹麻兇你!」小野沒吭聲,自顧自地盛飯、擺菜、淋上咖哩。「你──」優看他目中無人樣子,忍不住提高音量。
  「拿著。」伸手,把盤子遞到優面前。優呆呆地接過盤子,征忡地看著小野。「我跟于翔沒吵架,我們之間只是有個難解的心結。吃飯吧!」經過優身旁,小野平靜地說。

  心結?那跟吵架還不是差不多?還是說這是冷戰?優用湯匙在盤子裡一陣亂攪。她真的搞不懂:明明是好朋友,可是每次都看到兩人在一起時都很不悅。朋友之間的心結不好解開是真的,但也不用搞成這副德行啊!自己跟明日香有糾紛後,兩人就不會再去提這件事。就算要提,也是一、兩月後的事了,到時候就比較會去聽對方的意見。「唉──男人,奇怪的生物。」優看著那兩隻板起臉孔奇怪的生物,嘆氣,默默地吃著盤中的午餐。

§
  
  「這是怎麼回事?」

  市川家的客廳,發問的男人將信丟在桌上。冷冷的語調使在場另外三個人不敢吭聲。男人將信在讀了一遍後傳給對面的女人,女人看完後一臉不可置信地看的女兒。整個客廳很安靜。女人站起來走到男人身邊竊竊私語後,就離開客廳。謙澤趁父母交談時,低聲問妹妹:「妳又做了什麼事?爸臉色很難看耶!」
  「我說我想續打工。」優小聲卻堅定地說。
  「什麼?妳是白痴喔!」謙澤擺出想砍人樣子,憤憤地說。
  「你們在說些什麼?」語落,兩人馬上閉嘴。母親從廚房出來,端著四杯開水和一盤水果。
  「吃水果。」母親邊說邊把水杯放置到每個人面前。孩子們默默地插起水果,父母深皺眉頭。

  「優,妳還要打工?」父親面無表情地問,同時打破這非比尋常的安靜。低著頭,優必恭必敬地回答:「是的。」
  「問什麼?」依舊是面無表情,但聽的出來他很困惑。
  「因為……」被這麼一問,優的腦裡一片空白。她也不曉得自己問什麼響繼續打工,中島前輩已經辭職了啊!繼續打工也沒辦法看到前輩啊!為什麼還要打工?她也很納悶,可是又覺得有另一聲音要她繼續待在那。
  「因為什麼?」低沉的嗓音打斷優的思考。
  「因為我想留下來。」連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,優自己也被嚇到了。
  「什麼?」其他三人異口同聲地驚呼。謙澤忍不住脫口而出:「天啊!妳腦筋……」
  「謙澤!」父親斥喝著,謙澤只好默默地吃水果。收回目光,父親看向優,說:「暑假要結束了,妳應該知道。這個時候你們就應該要收心了!」
  「優,妳要高二了。不能再玩了。」母親緩緩地說,跟父親語氣形成強烈對比。
  「我知道這些!」優猛地抬頭,眼神閃爍著一種從沒見過的堅定「可是我真的想留下。」
  「隨便妳!到時別後悔!」父親震怒,『啪』拍桌的聲音如雷貫耳,起身拂袖而去。
  「妳‧完‧了!」謙澤表情有點性災樂或又有點像警告,他也起身回房。客廳剩下兩個女性安靜地吃著水果,最後母親也離開,把優一個人孤孤單單地留在寂靜的客廳。優就這樣呆呆留在客廳,她趴在桌上回想:暴怒的父親,還有自己奇怪的舉動。忍不住淚水滑過鼻尖,滴落在木桌上。

§

  「妳怪怪的。」于翔說,語氣隱隱約約透露出他的不捨與關懷。「怎麼啦?心情不好?」
  「有嗎?」優努力擠出笑臉,但偽裝是給別人看的不是給自己看的,優心情真的糟透了。父親憤怒的臉,優很難遺忘。
  「很明顯,妳心情很糟。」于翔繼續說「該不會跟別人吵架啊?」
  真是討人厭的問題!優避開話題,問:「于妃呢?她人有比較舒服嗎?」就算要談心事,也不是跟你談。優想。
  「等下就來了。」語落。

  玻璃門,被推開了。

        Clover 2008.05.3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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終於破三千!
真令人感動!

唉啊!
感覺太明顯了(于翔跟小野)
沒差啦!
最後都沒啥好下場(笑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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